月在水中

非常喜欢米迦勒。
看不见的文章去爱发电。
容易生病,希望身体健康可以多点精力写文哈哈哈哈

重逢 第十二章

等姗姗来迟的布菲察觉到屋内动静不对,带着门外等候而不敢进入的阿诺德的伊思门闯进去的时候,几个人都几乎为自己看到的景象而惊呆。

房间一贯整齐的摆设已经几乎都被破坏殆尽,华美的饰品残缺不全,壁画雕塑不辨原貌,书籍纸张四处纷飞,桌椅被折断粉碎,有些地方还有雷电劈过的痕迹。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恢复成正常大小的豹子摔在门外的地上,被一个结界囚禁着,它还在着急地嘶吼,利爪却拿周身的结界无可奈何,身边环绕的电光亮得如同实质。

可这都比不上房间内那两个人带给人的震惊。

——治愈天使长拉菲尔半跪着,他手里的剑插在地上,而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却仍不忘用血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米迦勒。

他的金发蓬松凌乱,还有几处纠结,剑上,发上,手上,衣服上,脸上都沾着血,但这都比不过布菲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来的震撼。她不假思索地飞速抬手结印,几条耀眼的白色锁链朝无法动弹的拉菲尔身上捆去,并在眨眼间隐没在他的身上。

奇迹般的,他眼瞳中的血红色快速褪去了,但他还是在看着米迦勒。

用一种恨不能吞噬他的,仇视的眼光。

布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短短一瞬间几乎有了虚脱的感觉:“我刚刚还以为我感觉错了……没想到是真的。米迦勒殿下……现在我知道您为什么叫我来了。”

伊思门已经无声地握住剑柄,立在米迦勒面前,挡住了拉菲尔看向米迦勒的目光。米迦勒身为军团统帅,他的亲卫随便哪一个都有着排在七天练武场名次前列的实力,哪怕放在军队中,也是实力顶尖的存在,何况这是跟随他多年的伊思门。虽然他不说话也没有拔剑,但谁也不怀疑,只要拉菲尔再想做什么,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对他动手。

阿诺德也在拉菲尔的身边搀扶住他,可他没有管她,只是看着蓄势待发的伊思门,自顾自扯着嘴角一笑:“特爵斯家族的伊思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他的忠诚,是不是已经超过了当初奇鲁伊对路西法的了?”

这句话震得布菲双手一抖,伊思门和阿诺德俱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布菲又加了几条锁链在拉菲尔的身上,他的眼皮明显有些沉重,但还是支撑着剑,质问着他对面的人:“米迦勒殿下,请问你觉得,一滴雨水落进泥地里,还能干净吗?”

米迦勒没有说话。自打他们进来,他就一直一语不发,视线平静地望着拉菲尔,眼神谁也看不懂。

“快带拉菲尔殿下去父神那里。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布菲低声对阿诺德说。阿诺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搀扶起拉菲尔往外走去。在他即将出那道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极轻的一句话,微不可闻。布菲错愕地转身回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我的罪过不可饶恕。”

米迦勒说。

布菲忍不住走近他,她想问米迦勒一些事,比如守护天使的能力和职责都是机密,米迦勒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和拉菲尔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当她定睛看清米迦勒的时候,她大脑空白,双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她突然想起来,拉菲尔身上沾着那么多血,但他身上没有一处伤。

——那些血全是米迦勒的。

“伊思门,快去叫阿诺德回来。米迦勒殿下受伤了,一般的治愈天使治不了……”布菲抖着声音:“让她做好准备……是‘审判’,拉菲尔殿下他……他对米迦勒殿下用了‘审判’!”

 

布菲在米迦勒的客厅中静坐着等待消息,脸色惨淡得像是即将化为灰烬的纸。

米迦勒今天叫她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又因为忙着写述职报告,来得晚了一些。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米迦勒会因为这个受伤,她说什么也不该晚到的。

‘审判’,第七天讳莫如深的法术。最开始是杀戮天使喜好用残酷的方式诛杀目标,所以在剑上施了特殊的咒法,被他的剑划伤以后,伤口会持续扩大,逐渐严重,后来瓦拉齐家族的天使把这个咒法进行改进,发明出了人人闻之色变的法术“审判”,被这种法术伤到的人,无一不在伤口恶化的极度痛苦中死去,就算能侥幸治好,也会留下永远的疤痕,疼痛会不定时地折磨着受伤的人,让他无法得到解脱。

因为太过残酷,所以这种法术被认为违背神的子女的作风,不被天使们认可,并没有流传开。

米迦勒是天堂最强的天使,他会被重伤,不是因为他打不过,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反抗。

布菲回想着拉菲尔说的那些话,再想到她刚刚见到的场景,忍不住全身发冷。

她一直等着阿诺德,时间越长,心里越忐忑。好不容易等到阿诺德出来了,她立刻走上前去,扶着她过来坐下:“他的伤怎么样了?”

“不会再继续恶化下去,但短时间也没办法愈合。”阿诺德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带了难以掩饰的倦意,雪白的衣角还有淡淡的血迹:“我的治愈术不如拉菲尔殿下。如果是从前,他受这么严重的伤,拉菲尔殿下早就去照顾他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布菲语塞,她懂阿诺德的未尽之言。但现在伤他的就是曾经最照顾他的人,他们能怎么办呢?

“拉菲尔殿下性格温和,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对米迦勒殿下。”布菲小声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阿诺德蹙起秀丽的长眉,“我看你止住了殿下的变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能说。”布菲摇摇头,守护天使的使命是秘密,除了他们自身和神,谁都不清楚。

阿诺德一怔,随后抱歉道:“是我逾越了。一时心急,抱歉。”

“没关系。”布菲说。她从小见米迦勒和拉菲尔的次数比较多,自然也跟阿诺德熟悉,阿诺德日常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拉菲尔一样,温和又很有分寸,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舒服愉悦。虽然平时提起米迦勒也会让她有些许不同,但这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

她听别人说过,阿诺德最早进入七天的时候,是想进入米迦勒的麾下的,但后来她的各方面能力怎么看都更适合去拉菲尔那里,而不是去为米迦勒效力,她才选择了拉菲尔。后来她逐渐得到重视,拉菲尔知道了这件事,就时常带她来见米迦勒。

“殿下的伤要多久能够愈合?”

“很难说,拉菲尔殿下在‘审判’中注入了很强的力量,我不敢保证什么,只能尽可能地……为他减轻痛苦。”她的尾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布菲的心跟着颤了颤,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阿诺德冰冷的手指。

室内一直沉默着,直到有人在不远处轻声说道:“幸好你还没走远,为我省事了。”

布菲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天使长正站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们。他换下了带血的衣服,像是刚从床上起来一样,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略有些皱的衣袍,却仍然难掩修长优美的身材轮廓,长长的头发像一袭金色的瀑布,没有束起也没有打理,略有些乱的顺着肩背流泻至腰部。他的眼神略有些疲倦,却温和清澈,露出来的肩部和颈部的皮肤洁白细腻得好像山脉上落了星光和月光的积雪,看得布菲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

真是没出息,这种关头了,我居然还在垂涎天使长的美色。布菲在心里唾骂自己。

身前的阿诺德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冲到米迦勒身边,脚步急促完全不顾平日的仪态,吓得布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您怎么出来了?不是让您先睡一会儿吗?”

“睡眠魔法没有用,我不久后要去面见神,想让你给我一些止疼的药。”米迦勒低头看她,阿诺德个子在天使中本来就不算高,在他身旁就更显娇小。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更多的是无力和难过:“……睡眠魔法也没有用吗?”

“那是法术的问题,不怪你。”米迦勒拍了拍她的背。

“如果我能像拉菲尔殿下那样,现在也不至于无能为力。”阿诺德说。

米迦勒的手顿了一下。

“殿下,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您。但您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我比希望我自己,还要迫切地希望您能够快乐。我相信您对于拉菲尔殿下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存在。我不知道拉菲尔殿下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但我想,他不是出自本心,如果让您难过了,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布菲原本尴尬地不知道何处躲藏,听到最后一句话却忍不住心头一跳,她沉默了一会儿,同样用劝慰的语气,缓缓说道:“拉菲尔殿下意志不清醒,说了不妥当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口吻不同于阿诺德,想否认什么米迦勒自然是听出来了。遥遥的,他对布菲也笑了一下,随后低头为阿诺德施了一个清洁咒,消去了她身上的血迹,又理了理她的头发:“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回去吧,药之后让人送过来就可以。”

阿诺德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再抬头时眼中却有了泪意。米迦勒犹豫了一会儿,揽着她的肩轻轻抱了她一下:“我和拉菲尔的事是意外,不会影响到天堂,也不会影响到你们,放心吧。”

阿诺德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同时笑着用指尖拭去了眼角的泪,灯光下,她带泪的脸庞清秀动人得像是壁画上带着露珠的金色百合花:“我不是担心这个……算了,殿下,您注意多休息,我会多找时间过来给您治疗,这样伤口应该能够愈合快一些。”

“如果你太忙,找其他人也可以。”

“他们都没有我好。”她皱眉:“除了拉菲尔殿下,七天的治愈术我最好,其他人我不放心。”

米迦勒无奈一笑:“是。”

毕竟他是伤患,阿诺德这次没有让他送。沿着列柱长廊往外走时,布菲迈着高频率的小步伐跟在这位出了名的做事干练的强人后面,边走边吞吞吐吐地问:“……他怎么样?”

阿诺德回头看她,漠然着脸沉吟了一会儿:“闻起来有香味,抱起来很舒服。”

布菲惊愕:“什……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既然你也担心他,刚刚为什么还要那么做?”阿诺德唇角带笑,一贯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阴霾,被风拂动的发像是燃烧的火:“你难道想告诉米迦勒殿下,拉菲尔殿下是真心觉得他有罪过的?”

“绝对不是!”布菲断然出声反驳:“殿下一直都很照顾我,我怎么可能……”她说到一半,又仿佛被什么限制住一样,极其突兀地硬生生止住了话音。她看着阿诺德,眼中都是为难,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有些事是不能否认的,不要问了。”她的声音低哑艰涩,说完这个就忍不住咬着嘴唇,好像到达了极限一样。

可阿诺德还是没有回应她。她的个子与布菲相仿,但当她表情肃然地站立不动时,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布菲凭空矮了她一截。

不知道听谁说过,阿诺德待人处事让人如沐春风,却是拉菲尔手下最受敬畏的天使之一。

布菲迟迟得不到回应,实在是受不住这种忐忑。她低着头后退几步,展开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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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存稿了。

本来想等到写完下章再发的,我憋不住了。

审判这个法术从贝因第一次受伤埋伏到现在,终于大大地彰显了一次存在感……

以后还有一次更大的。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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